《亨利五世》劇照。（圖片來源：皇家莎士比亞劇團供圖）

亨利五世一部英國古裝戰爭片

這個冬季倫敦戲劇舞臺的“重頭戲”，非皇家莎士比亞劇團在BarbicanCentre上演的《亨利五世》莫屬。這部莎士比亞筆下經典的英國歷史劇，基于英格蘭亨利五世國王的生平，于1599年創作，著重描寫百年戰爭期間的阿金庫爾戰役。

說白了，這就是莎士比亞筆下的一部中世紀英格蘭的“古裝戰爭片”，既不像莎士比亞喜劇那樣以演員滑稽的表演和風趣的臺詞博得不斷笑聲，也不像悲劇那般從輝煌走向覆滅的結局。亨利五世是英格蘭蘭卡斯特王朝國王。在他短暫的九年統治期間，取得了中世紀任何一位英格蘭國王都未取得過的軍事輝煌。年輕的亨利五世長于謀略、善于用兵、深得部屬愛戴。由于不甘法國王子的侮辱，他出兵法國，率領王公貴族及市井小民在大戰中擊潰法軍，逼法王簽下和約并娶得法國公主凱薩琳為妻，成為法國王位繼承人。

在剛剛送走點燃倫敦年輕觀眾戲劇熱情、英國著名演員“卷福”版《哈姆雷特》的Barbican劇院，《亨利五世》的觀眾席中坐滿了年齡更偏向兩極化的觀眾群體——中老年中產階級家庭，以及私立學校組織的青少年學生群體。他們顯然有自己的戲劇喜好和觀演習慣，與倫敦西區常年上演的“流行”經典戲劇、歌劇和音樂劇所擁有的多樣化受眾有巨大差異。

然而，《亨利五世》這樣有厚重英國歷史和傳統的劇目在倫敦本地中上層階級的成功，是否能夠給予它走向中文世界的自信？在莎士比亞38部戲劇中，“王與國三部曲”并非最有名氣，但又卻是英國人最引以為傲的。

在2012年倫敦奧運會期間，為了向全世界展現英國文化，BBC2臺推出歷史電視電影系列劇目《空王冠》（The Hollow Crown），包括4部經典莎士比亞作品——《理查二世》、《亨利四世：第一部》、《亨利四世：第二部》和《亨利五世》。劇集尊重原著長度、臺詞、劇情和人物形象，啟用英國影視劇和戲劇演員同時演繹。其中“亨利五世”由著名英國電影明星湯姆·希德爾斯頓扮演，創造出很高收視率。

作為英國人致力于推廣的傳統文化，與中國人眼中的“英倫文化”有何不同？或許皇家莎士比亞劇團計劃中的三步“走進中國”就是一種解讀。

《亨利五世》劇照。（圖片來源：Keith Pattison 攝 皇家莎士比亞劇團供圖）

皇家莎士比亞劇團“三步”走入中國

據《亨利五世》副導演Owen Horsley介紹：“皇家莎士比亞劇團的特色，就是使用同一班演員，演繹不同的莎士比亞劇目。比如《亨利四世（下部）》中的威爾士親王是AlexHassell飾演，到了《亨利五世》，威爾士親王繼承王位成為國王，依然由這位演員演出。”

由中國演員飾演的中文版《亨利五世》將于2016年10月在上海上演。Owen Horsley也將是《亨利五世》中文版的導演。他表示在2016年2月上海的演出結束后，會留在上海考察中國戲劇的演出風格與市場，與當地演員、導演開展一些交流活動。并于2016年夏天返回上海選拔演員、進行排演。“我相信這將是一次非常不同的體驗，中國的戲劇文化與英國有很大差異，不僅僅是中英文語言隔閡的問題。中國戲劇有自己的戲劇表現手法和舞臺形式。但《亨利五世》是非常經典的英國戲劇形式--需要觀眾運用自己的想象。”

事實上，中國主要城市的觀眾近年有越來越多的機會觀看到來自歐美原汁原味的舞臺劇、戲劇和音樂劇等藝術表演。但這些大多是由國外劇團巡演、全外語演出并打出中文字幕幫助觀眾理解劇情。2016年2月即將在北京、上海和香港上演的“王與國三部曲”就是由皇家莎士比亞劇團的英國原班人馬使用這種形式演出。國內也有一些戲劇導演將莎士比亞經典作品改編成更具中國文化、藝術特色的形式，使用中國本土演員演出。英國戲劇導演與中國演員合作演出的莎士比亞戲劇，或許將成為一種新的趨勢。

正值中英文化交流年，中英關系走入“黃金十年”。今年9月，皇家莎士比亞劇團執行董事Catherine Mallyon隨英國財相喬治·奧斯本訪華。隨著《亨利五世》制作的展開，皇家莎士比亞劇團將以“十年”為期，與中文戲劇譯者、作家和劇場人，共同合作莎士比亞劇作舞臺本翻譯計劃。這將與以往的劇本翻譯不同，皇家莎士比亞劇團將委任編劇和譯者翻譯莎士比亞劇目，同時參與排練環節，與英國導演、演員共同工作。中國莎士比亞專家——張沖教授，正在與中國國家一級編劇、上海文廣演藝集團副總裁、上海話劇藝術中心副總經理--喻榮軍，聯手進行《亨利五世》的重譯工作。這種嘗試將推出更精準的莎士比亞中文舞臺譯本。

另外，英國皇家莎士比亞劇團希望與來自中英兩國的學者、喜劇人、院團機構聯手，為中國戲劇經典創作全新譯本。目前該項目在向廣大學者和戲劇人征集劇作名單，從而進行篩選。這個計劃中重點征集的劇目主要為在莎士比亞同時期（16到17世紀）創作或演繹的中國戲劇經典和故事。

皇家莎士比亞劇團藝術總監、《亨利五世》導演Gregory Doran表示：“我相信，藉由分享、交流雙方的故事能夠加深中英對彼此文化的理解。我們在中國的首席合作伙伴--摩根大通對這三個項目抱有巨大的興趣與合作意愿。中國豐富的巨作遺產足堪與恢弘豐富和具有普適性的莎士比亞戲劇相提并論。在英國政府、摩根大通的慷慨支持和中國駐英使館文化處積極地參與和堅定的承諾下，皇家莎士比亞劇團可以把莎士比亞的作品介紹給更多中國觀眾。”

摘下“流行文化”符號、英國人眼中的傳統戲劇，將如何與中國本土觀眾和讀者近距離溝通產生的化學反應？“真正的”莎士比亞戲劇在中國究竟能接幾分地氣，讓我們拭目以待。